吴氏发疯似的喊叫，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吓到了吴岁寒。
从前丰腴富贵的贵妇人，如今的消瘦黄花。
脸颊两侧凹陷下去，高高凸起的颧骨看起来总是那么尖酸刻薄，眼窝黑暗，瞳孔里没有光，生了斑的皮肤。
怎么看怎么吓人！
见到来人是叶锦娟，吴氏心神似乎有些清醒，“娟娟，是你么？”
“母亲，是我。”
“姑母，您还认识我么？”吴岁寒轻轻问。
吴氏痴痴地摇头。
继而又盯着某处角落大惊，“鬼啊！”
*
话说这侯府的唯一嫡公子叶锦棠，竟不知为何一直与自己的母亲颇为疏离，用叶锦姒的话来说，叫冷淡。
这段时间，倒是只来看过吴氏两三次，既不晨昏定省，也不近身侍疾。
叫那御史上了一道折子后这才每日前来看一看。
这叶锦棠也有二十，并没娶妻，只是有几个同房丫头。
故而遣了青水去侍奉。
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叶锦棠的人，自然，是叶锦姒发买过的人。
吴岁寒来的那天夜里，照旧住进了他此前在偏院的一间屋子。
此次来，是暂住侯府，为着二月的春闱，愈发临近日子，他愈发着急，虽已是举人，可他还想要为吴家争光添彩。
灯火摇曳，默读着书文。
万籁俱寂，一道倩影轻轻扣响了屋子，“吴公子！”
吴岁寒颦眉，他向来喜欢宁静，院落偏僻不说，连仆人也不需要，谁会来？
他合上书本，拉开门，“是你啊！”
*
宫里这几日丝竹乱耳，反正皇后和吴妃是挺闹心的，陛下为了哄苏嫔开心，让南府乐姬日日去宫内奏琵琶。
一波一波人换来换去，苏嫔笑都没笑一下。
“滔湮心耳，不过如此！”她如此评价！
瞧瞧，不过就是纸上画了一半的琵琶，陛下就要把整个南府供她取乐了！
“我亲自试试！”
苏秋接过一柄琵琶，怀揣着小心思，眼波流转间素手纤纤，轻轻的“叮”一声。
接下来，轻拢慢捻抹复挑，只是很生涩，特别声色，不得不说，不好听！
最后噔一声，琵琶弦断！
苏秋脸色不好看极了！
从始至终，她不笑，却会有不满意的表情流露出。
这群南府乐姬已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，王公公实在是没办法了，他挥挥手斥退。
吕焕兹当天下令请全华京最好的琵琶手进宫演奏。
自然，这最好的琵琶手便是享誉华京的芳音阁的芳音娘子。
一曲琵琶思往事，千金不换再一曲。
*
海府
吴有鱼的孩子并没有留下来，那日之后的某一日，再次动了胎气。
叶锦媛赶到时，郎中也已经来了，只是摇头。
头三个月，胎不稳，大喜大悲，大起大落。
叶锦媛心被狠狠揪一下的感觉，望向虚弱无比的吴有鱼。
“夫……夫人……我……”
叶锦媛过去握住她的手，“我在这里，别怕，孩子以后还会有的。”
整个过程，都是叶锦媛陪着的，她在吴有鱼耳边念叨，“别睡，不能睡，给我醒着！”
“活着都不易！听到没有，吴有鱼！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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